尼采为什么批判怜悯心和同情?(宗教的善恶是为了方便统治)

现在,身为哲学家的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所有座位都坐满了人。

车上有一个座位是专门为老年人设立的“博爱座”,不过现在,这个座位被一个年轻男人占据了。

这时,一位老奶奶上了车。她杵着拐杖,腿脚十分不便,很需要一个座位。

有一位小姐虽然自己也没有座位,但她很心疼老奶奶,于是大喊着让有座位的人们让座。

最后,一位男士起身让座(不是占据博爱座的那个年轻人),老奶奶如愿以偿,坐上了座位。

现在,身为哲学家的你心中突然出现一个问题:

以上这些人中,谁是“善”,谁是“恶”?


如果你是一个没看过尼采作品的普通现代人,你的思路大概会是这样的:

老奶奶为什么没座位?

因为一个年轻人把博爱座占据了;

年轻人坐博爱座犯法吗?

不犯法,法律没有对博爱座的归属权作出任何阐述;

这样看来,“博爱座应该让给老人”只是一种道德上的约定,是一种社会道德的约定俗成,

我们只能在道德上谴责这个年轻人,把他认定为“恶”,

相对的,为老奶奶积极争取座位的那位小姐自然就是“善”。

于是,身为哲学家的你得出结论:

占博爱座的年轻人是“恶”,应该被批判;

为老奶奶争取座位的小姐和让出自己座位的男士是“善”,应该被赞美。


可如果你是深刻理解尼采思想的现代人,你得出的结论将会与普通现代人完全相反。

你会对这位老人感到痛心疾首:

是谁侵犯了你的利益呢?是那位年轻人啊,他抢了你的座位。

专门服务于你的特设座位受到了抢占,你不去争取,不去理论,而要等到侵犯你自身权利的人自己去了解自己的错误,你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座位权利,获得休息的权利,这不是一种虚弱无力的表现吗?

虚弱的不只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灵魂。

而尼采穷尽一生,一直致力于批判这种“灵魂的虚弱”:当时基督教并非是现在这种温和的宗教,事实上,为了维持绝对的权利,它对当时的人民和思想者采取了无休无止的宗教迫害。基督教宣扬仁爱、隐忍、服从,其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它的统治。

尼采的核心观点之一:生命本身即是权利意志。如果让尼采本人来定义“善恶”,那大概率会是:以人的权利意志的增强为“善”,以人的权利意志削弱为“恶”。

让我们回到公交车上:倘若年轻人一直不让座,那老人是不是一直不能坐上为她专设的座位?

权利被非服务群体侵占,这在现代的我们眼中就是一种“恶”,

可基督教就偏偏认为这是一种善,不与人相争的谦让的善。

为善,前提是要自己承担痛苦,所以否定了人自身的意志力。

尼采认为:凭什么要靠削弱自身意志力量,来证明善?

而且那位小姐还自作主张要给老奶奶争取座位,

也许这位小姐是出于好心,但结果是什么呢?

结果是正在享受自己正当权益的先生,被迫出让了自己的权益,把自己的座位让给老奶奶。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位小姐确实出于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剥削他人的利益,用于填补其他人的利益,

这位小姐此时就是用于剥削、压迫其他人的工具,是毫无疑问的“恶”!

那让出自己座位的那位男士,总该是“善”了吧?

恰恰相反。

他让出座位这个行为,本质上是对占座年轻人这种行为的纵容,因为他自愿接受剥削,否定了自己的意志来“为善”,让出了自己本不用让出的座位,所以也是“恶”!


那么,我们似乎发现富有同情心和怜悯心的小姐和男士都是“恶”,那谁又是“善”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为“善”的那个人,就是你呀,看似“冷漠”的哲学家。

你和其他有正当座位但坚持不让座的人,都是“善”。

你们坚持着自我的生命力,承认自身意志力和权利,没有容忍恶者,拒绝了恶者的剥削。

你们认为老奶奶才是最大的“恶”,虚弱者,是为恶。否定自身意志力,放弃争取自身权利者,是虚弱无力的,是堕落和退化的代名词。


想必你可能已经发现了,每个时代的思维都有自己的特色和局限性,

尼采那个时代,宗教和政府为了方便自己的剥削,将极为扭曲的“隐忍”和“仁爱”灌输给民众,让大家主动放弃自己的权利,露出一副麻木不仁的神情。而多余的同情和怜悯心,就是这个时代里邪恶滋生的最大温床。

而我们所处的时代与其相比,已经足够的温和与相对的正义,虽然还有不足之处,但每个人作为“人”的权利已经得到了尊重。所以我们会更加倾向于互帮互助,同情心和怜悯心成为一种美德。

最后,我们来一段尼采式的小故事和对话作为结尾吧:

刚看完这篇文章的你,望着公交车里的群众而感到惊异,

随后,你如是说:“人是联结在动物与超人之间的一根绳索,可怜悯心与同情,为何我想要将其批判?”

狐狸小姐如是说:“因为你爱那些蔑视者,并认为他们是尊敬者,他们是向往彼岸的憧憬之箭。”

最后,你还想问几个问题,可狐狸小姐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然后抬头望着你,

狐狸小姐说:“智者,我只是一只一无所知的狐狸啊,我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还是让我们一起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