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我与权威人士沟通时总是非常紧张,哪怕对方和我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利用人性的弱点进行精神控制与洗脑)

因为权威被内化了,它与具体的权威人士已经无关了。

这篇文章想探索一下“权威是如何内化”以及“内化的权威到底做了些什么”。

权威的内化?难道还有“外化的权威”吗?

在我看来,没有。

不是说不存在外部权威,比如:学术机构,政治机构,警察局,法院…

而是,权威要真正发挥作用,一定在被内化后。

内化就相当于“激活权威”,仿佛权威是一串代码,一个密语。当这串代码或密语没有与人的意识结合之前,它充其量只是一些无从识别的符号,一串“植物符号”。

学术或政治机构,警察局,法院…这些在被人识别出来之前,它们是什么呢?是一些建筑,一群人,一些工作…

但是,一旦与人的意识结合,被内化,它们会变成一种力量,无声的威慑…

在讨论它(权威)窜出来(被内化)之后会做些什么之前,我想先讨论一下它是如何被内化的,即它的内化过程具体是如何发生的。

在这之前还得再解决一个问题:什么是‘内化’?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把人的体验模式追根究底地处理一下:人究竟是如何体验这个世界的?

其实这个体验模式很简单:人只能体验到ta自己。

人只能体验到ta自己。

必须非常诚实地说:那种认为人可以经验到所谓的客观世界的认知是错误的。人所能体验到的任何经验/对象/任何人事物,都只能是ta自己。

或者说:人的一切体验都经过了自己(这一筛子)的过滤。

当我们说‘内化’时,我们在说的是 「被经验物在经由这层过滤系统的过滤后还留在筛网上的那些东西」(也可以说:残渣)

这个残渣还是原来那个“客观”对象吗? 被内化之后的权威还是原来的那个权威吗?

这其实是个错误的问题,因为当我们说权威的时候,已经包含了权威的作用对象:一个渺小的形象。所以,只有当那个渺小形象出现时,权威才能被称之为「权威」。

其实,真正重要的是:去检视和分析这团残渣。

如果我们可以静下心来去观察经由自身系统过滤之后的各种各样的残渣,那会是一件真正了不起的事。

权威究竟是如何进入我们的意识系统的呢?它究竟是如何被内化的?它是如何像强流感病毒一样钻进我们的血液之中的呢?

一旦病毒进入了我们的血液,它们就可以到达身体的任何部位。

而相对于权威来说,这个“血液”是什么呢?它究竟是进入了人类系统中哪个至关重要的枢纽里以获得如此强悍的活力,得以渗透进我们思考和决策的方方面面的呢?

说“意识系统”仍然太宽泛,太笼统了,这不是一个准确的方位。

而且,什么是意识系统?这里面究竟指什么?要说明白这些又要绕很大一个弯,让我们更直白些吧:

权威进入的是我们的「信念系统」。通过进入甚至是重塑人的信念系统,它得以渗透甚至是掌控我们的思考和决策的方方面面。

“内化”就是针对信念系统而言的,只有进入信念系统的东西,我们才说这一观念(或模式或其它…)被我们内化了。

那么,权威进入我们的信念系统之后它又做了一些什么呢?

我认为,它最主要做的,是“制造无力感”。通过制造自我的脆弱/渺小/无力感来发挥作用。

前面说的“筛子”,主要指的就是我们的信念系统,信念系统真正的功能就是筛子。

如果我们可以静下心来去观察经由自身的「信念系统」过滤之后的各种各样的残渣,那会是一件真正了不起的事。

任何外部事件以及一切的体验和经历,毫无例外地,全部都经过了人的信念系统的过滤,只是程度有深浅,分有意识和无意识。

而通过检视筛网上的残渣,我们就能逐步摸清我们的信念系统,在各个碎片上将它完整地重现出来。(这就像通过检查一个人制造的垃圾,就能完整重建ta的生活经历是一个道理。)

而这个被过滤下来的权威残渣就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内化的权威发挥作用时就是这种无力感遭到激活时。如果它们能在大脑的电信号上体现出来的话,我们一定能通过仪器看到这两个地方同时点亮。

那么,我们知道,检视和观察这种无力感将会是我们对权威形成真正理解的突破口。

我们可以思考和分析这种无力感,但没有必要着急抵抗或贬斥它。

更没有必要逃避它。

无力感,是全人类都在面临的基本课题,这并不羞耻。这样的基本课题还有:恐惧,痛苦,信念等…

无力,是一种「反应」,它是在人类遭遇到比自身大得多的存在时的一种反应。事实上,它已经是二级反应。在它之前,人还经历了一重反应,就是「渺小感」。无力感已经是渺小感的连锁反应,而在无力之后还有一连串连锁反应:

通常跟随的是自我贬低和自我无视。注意,后两者是制造堕落和痛苦的罪魁祸首。

如果,我们能切断渺小感与无力感之间的连接,切断与之后一连串连锁反应的连接,让在遭遇比自身要大得多的存在后的反应停留在渺小感而不继续蔓延下去的话,基本上也就解决了内化权威带来的痛苦。

我们完全可以感到渺小,而不必感到无力,不是吗?

更不必要随着无力的升腾而去制造更多的自我贬低和无视,不是吗?

也许有人会说,内化的权威带来了什么痛苦呢?我可以不这么辛苦去做什么切断吗?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只是,内化的权威制造无力,自我贬低,无视等,都还不是全部。

权威在人的内部真正制造的是一种否定生命的力量。它无时无刻不在消灭人的创造力。

因为创造力是生命的基本属性,生命就是创造本身。

虽然,外表看起来,它不像严重的抑郁症那样会导致生命的自我终结,但是它在内部无时无刻不在制造着某种“慢性终结”。

一种悄无声息的死亡进程。

它导致一种活死人,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数不胜数。

它是一种否定生的负面力量,它在内部摧毁人宝贵的感知系统,篡改人的识别能力,颠倒黑白。它让人相信:人无法通过自我探索而触碰到真理。

克里希那穆提有句话,我赞同:

“我坚持主张没有任何宗教组织能引领人们见到真理,如果为了这个目的而成立人为组织,必定造成人们的依赖、软弱和束缚,既阻碍他们的成长,也使他们残缺不全。个人的特色一一被抹杀,便无法见到那无限的真理了。

我主张真理是无路可循的。你不能透过任何宗教或法门而达到它。既然真理是无限的,没有任何束缚而又无路可循,也就不需要人为组织。如果你这么做,真理就变成了僵死的教条,同时也变成那些懦弱的人和暂时无法得到满足的人的玩物。”

“人无法通过任何组织、任何信条、任何教义、任何牧师或仪式,也不能通过任何哲学知识或心理学技术碰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