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根源是什么?(源于对符号秩序的顶礼膜拜,而看不到其裂隙)

源于对符号秩序的顶礼膜拜,而看不到其裂隙。

如拉康所言,如果一个疯子以为自己是国王,那么他还有救;如果一个国王以为自己真的是国王,那么他就真的疯了。

齐泽克用一则笑话解释道:一个疯子认为自己是一颗玉米,当他被治好并被送回家里后,他又回到医生那惊道,“我刚刚遇到了一只鸡,我会不会被它吃掉?!”医生解释道,“你是不已经知道了么?你是一个人,不是一颗玉米!”疯子回答:“是的,我知道,但鸡知道吗?”对于疯子来说,未得到大他者(符号秩序)的确认之前,他还是一颗玉米。

再如我们身边有很多朋友会去隆胸、割双眼皮,亦或是去练翘臀等等。但根本问题在于我们为什么要把一个“胸大、双眼皮、臀翘”角色认同为理想自我,而且当我们如此扮演时,我们竟感觉自己很“美”很“性感”,我们如此做是为了讨谁的欢心?

一个更极端的例子是我们会发现在许多颜色动作片中,女主会给男主oral并且结束后女主脸上会露出非常深情的满足感。女主会因此很爽吗?为什么她会表现出很爽的姿态?是谁在凝视她?

很显然,是大他者(符号秩序)让我认为我很“美”、“性感”、“爽”,就像笑话里的那个认为自己是玉米的疯子一样,对这套符号秩序顶礼膜拜,深信不疑。

(更新)

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自由如何可能?

阿尔都塞认为,任何主体都是意识形态质询的结果。即便是福柯式的、疯癫的、同性恋的自由主体,也是通过如下“误认”而建构起来的:“我要消除知识的霸权,摆脱理性的架构,所以我用边缘行为标榜我的独特性”。阿尔都塞从根本上否认了“一切被生产方式和符号秩序建构的主体”的现实存在,人们在意识形态中认同的各种主体都是一种关系性的符号假像。

谢林在《世界时代》中,描述了无法忍受自身矛盾而陷入神圣疯狂的“前上帝”,它从驱力混沌中驱逐自身使得自己能够成为“上帝”,从而形成了世界的开端。可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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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说这位上帝就是第一位创世主体,其也是第一位完成了象征秩序注册,登入世界的玩家,“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这句话无异于初代程序输出的第一行字符串——“hello world”,象征着世界的开端。简言之,主体就是实在(实体)自身甩出来的,使得世界自身得以“存在”(开端)的东西。

而所谓“发痒的主体”(敏感的主体),实际上就是指“发痒的客体”,因为主体就是客体甩出来的,这里具体指的是原初混沌的实在界是发痒的、矛盾的、犯贱的。简言之,自然不是整体的,它拥有自我取消的倾向。

所谓“发痒”用东北话说就是“刺挠”,所以“必须要挠一下”“必须要搞点事儿”“必须要唱点反调儿”,客体object作动词时就有“反对”的意思,它总是想给我们带来点儿创伤,不这么干它浑身刺挠(不得劲),而主体subject则有(使)臣服的意思,这就呼应得上阿尔都塞说的意识形态质询主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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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驱力、疯狂、自由、发痒、刺挠是实在的最激进的特征,当然这亦是主体最实在的内核——因为实体是自由的,实体即主体,所以主体也是自由的,这是齐泽克要突破象征秩序,从本体论上给人类奠定自由的方式,这种深度的关怀(绝非是后现代强调多元碎片的小丑所能及),便是哲学家独特的“浪漫”吧?

康德是主动陷入“不可知”,为形而上学、自由、道德和信仰留下了余地;梅亚苏论证了“偶然性的必然性”并将其作为本体论原则,“理由的终极欠缺”意味着意识形态缝合永远不能完成,也意味着自由(“不可能”)是可能的。

总而言之,作为刺挠的主体,我们必须要搞点事儿,这是我们的责任。


PS:

1.

起风了
本人哲学小白,论述不是很专业,想请问国王认为自己是国王他就真的疯了,是不是因为国王无法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仅仅来自特定的符号体系而非现实,他的自我认知只是一种想象/幻觉,国王的身份不是他的基本属性而只是符号体系赋予他的外在之物(但非实体)。
酷哲学

作者

嗯,就是把结构效果等同于了本质属性
2.
房东
你看,既然主流审美是被符号秩序所操控的,那能不能说一下到底那个审美才能逃离大他者的管束,达到真正的本真,真正的原初审美呢?既然想要取悦他人是病态的,那么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做到不取悦他人的同时还能收到他人的喜爱,还是说他人的喜爱本身就是一种被操控了的?还是说要绝对的平均每个人对每个人的喜爱,无论年龄性格长相,一切条件?恕本人实在愚钝,是这个意思吗?
追星揽月
活在人类社会就是被控制,被评价,被影响。所以要从内心认识世界
3.
夏昂
我觉得你说的很好 但人是社会动物 社会上各种各样的凝视太多了 有时服从这些凝视并不愚蠢 而是达到目标的一种手段
翔子
是的,未经反思地服从这些凝视和为了目的主动服从凝视并不是一回事,但他所提到的这些理论也只能为我们提供认识论的指导,并没有提供行动上的指南,换言之,认识到这些以后具体怎么做还是主体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