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宋朝后就没有权臣篡位了?(军制就是政制,政制就是土地权益分配。不考虑土地权益分配单纯去改军制的结果,好一点人亡政息,差一点人头落地)

教科书答案:科举制改革。

一句话:凡是见到吹科举的都是念教科书念傻了只会复读念经,完全不懂古代经济基础,更别提了解经济基础对政治基础的演变。

真实答案:土地制度改革。

一句话:大怂是第一个将税基从丁税(易变的人口)转移到地税(不变的土地)的中国王朝。通过对不动产的掌握,大怂干挺了一切王朝权力体系外的税收中间商,实现了法家千年来“利出一孔”的痿大政治理想,第一次将“壹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的理论目标落地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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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怂以前的王朝,收税主要靠在籍人口。每个男丁/户需要承担的赋税为恒定,王朝财政税收的税基看的是在籍人口数量。

那么要逃税的办法很简单,人口不上户口,隐匿的户口对于中央王朝来说不存在。单个个体除非跑山里当野人很难逃税,因此能够大规模逃税的都是权贵(有权力)和有力人士(有武力)。

这些有力人士通过隐匿/恩荫的人口耕种土地累积财富,用累积的财富培训军事力量,如此多代积累后,他们有一票长期管理隐匿人口的行政干部,有一票几代效忠的武力打手,等王朝直属的武力衰弱,他们分分钟就能通过吸纳流民和攻打地盘将势力扩大。

大怂之前,某浩南哥能打、义气、兄弟多,霸住铜锣湾后贿赂官员,象征性交一千人的人头税,底下养一万人也好,十万人也好都无所谓,反正到处都玩这套,多你不多少你不少。浩南哥通过这笔人头税差额累积财富励精图治,人口越多地盘越大,统战价值越高,若干年后世家“铜锣湾陈氏”就出炉了。

这也是为啥从两晋到隋唐,被灭族的世家无数,而上来的草根又变成世家,让世家生生不息的核心原因——通过管理丁口收税,那管理丁口的人偷偷隐匿丁口,你要咋办啊?你换了浩南哥还有乌鸦哥,换了乌鸦哥还有山鸡哥,谁来都要黑,换谁都一样。

大怂开创性的将税基从丁税(人头税)转移到地税(土地税),一个是有腿的人口,另一个是不会动的土地,自此王朝税基的隐匿难度上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等大怂搞土地税,论“能打、义气、兄弟多”,浩南哥在赵匡胤大哥面前就是个弟弟。赵匡胤大哥说土地有多少,浩南哥必须乖乖交这么多税收,撑死了多扒一层皮,累积财富的速度和数量低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通过对税基的绝对控制,统治者第一次完全掌握内部的税源,可以将税源吃干抹净后不分给中间人哪怕一点——但这么大的地盘,赵匡胤大哥最多亲自管一条街,要管个开封府都要靠下面人分头做事。

大怂也好,大萌也好,带清也好,地方管理的核心都是地主和大族。

为了给下面人激励,大怂分肥的办法就是科举。通过一个明面公开的考试来确定分肥人选,通过赵匡胤大哥的钦定决定分肥大小。虽然事实上大怂主要靠恩荫(大哥钦定)来分肥,好歹给了浩南哥们一条出路,不至于完全绝望靠刀光剑影决定谁是大哥。

浩南哥干不过赵匡胤大哥,只能乖乖向赵匡胤大哥靠拢,除了让兄弟们继续打拼,聪明的浩南哥通过科举制获得王朝官身。依靠“你不服我召唤赵匡胤大哥”的绝活,浩南哥将之前分庭抗礼的乌鸦哥随便按了个罪名下狱弄死,只要赵匡胤大哥的授权还在,铜锣湾就是浩南哥的地盘。

重要的话说三遍:科举制的重点是分肥安抚!科举制的重点是分肥安抚!科举制的重点是分肥安抚!

很多背教科书的憨憨背经背傻了见天吹科举,见到“世家大族”就PTSD,问他为啥大糖有科举却遍地军阀的情况,又开始背经书说世家大族势力太大导致抑制科举。

再问他知不知道从两晋到隋唐无数世家消弭,上来的草根又从初创世家变成老牌世家,咋上来的全成了世家,干了浩南哥还有乌鸦哥?为啥以隋唐之强科举无法抑制世家,大怂弱的一批反而将世家干挺了?念经的又开始“经上是这么说的”……

相信能靠科举那三年几百个的进士管那么大地盘纯纯是读经读傻了。

自从大怂收土地税后,获得官身的浩南哥好不容易靠扒皮普通人,累积了一辈子的财富想开个“洪兴陈氏”传下去,赵匡胤大哥觉得浩南哥太跳,扣个罪名将浩南哥的钱全收走了,浩南哥不服能咋样?敢battle赵匡胤大哥随便就把浩南哥三族灭了。

依靠土地税收制度的改革,秦制王朝第一次实现了真正的“利出一孔”,因为土地所有的剩余价值都被王朝掠夺,别管这其中有多大的损耗,又有多大的浪费,总之在王朝权力体系之外再不存在任何稳定积累财富的渠道。

浩南哥一辈子的财富被收光,心里很是不爽,想拉着兄弟们再叱咤风云一次,可他发现从山鸡到包皮再到巢皮,对他的暗示各个眼神飘忽敷衍了事。他骤然发现兄弟们已经习惯了靠赵匡胤大哥的名头稳定收钱,再也回不到刀光剑影的时代。比起和他battle赵匡胤大哥,小弟们更想从赵匡胤大哥手里接过官位,做新一代的浩南哥。

王朝体系外没有稳定累积财富的渠道,不管是浩南哥还是乌鸦哥,只能选择依附王朝体系累积财富,而依附王朝体系的囚徒困境又反过来强化了王朝体系的稳定性。

这才是大怂之后没有权臣篡位的秘密——要篡位,权臣要有自己的财富来源,而权臣财富来源的合法性恰恰来自于秦制王朝授权。一旦背叛秦制王朝,权臣原本用于笼络小弟的财富所有权马上作废,没人认可的财富所有权根本一文不值。要拿回这种合法性,小弟们必须第一时间干掉你拨乱反正。笼络小弟的财富,反而成了小弟们背叛的根源。

这么完美的管学有没有代价呢?代价自然就是普通人。

世家大族体系下,人口是自己的财富,再怎么压榨好歹还要注重可持续发展。在大怂秦制下,土地才是财富,人口只是用于榨取财富的牛马。这种身份的转变必然导致管理者的急功近利。

官僚可以不短视扒皮,结果就是被扒皮的官僚上位,自己体系边缘化。将领可以不虚报战功,结果就是被虚报战功的将领上位,辛苦打拼的战绩成为别人上位的基石。要上位,只有急功近利。越是急功近利越能上位,反过来就是被边缘化,成为炮灰和背锅侠。

这种逆向淘汰的结果看大怂的命运就知道了,对内是穷凶极恶的腐败,对外是谁都打不过的废柴。

逆向淘汰的病根子在大怂完成“利出一孔”时就种下了。普通人之前还能投靠世家大族,用税基流失迫使皇帝让步,等世家大族的口子被堵死,没有制约秦制体系再不用担心税基流失,贪婪的拿走大部分财富,依附秦制王朝的权力者为了上位只能对普通人下手,在原本沉重的负担上继续扒皮。

当扒皮到了大多数人在饥荒边缘的时候,一次小冰河带来的普遍减产,就是引爆李自成们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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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口吐槽没想到被这么多人支持,当然反对者也不少,我懒,汇总进行沟通。

最多人反对的一个论点是:凭啥说大怂税基绑定到土地而不是人口

水平高的能够给出宋代税赋构成,水平一般的找了之前两税法,水平很一般的找到初亩税等表示在当年就依靠土地来收税了……总之一句话,(因为很早就开始依据土地面积收税,)所以“税基绑定到土地”论点不成立。

另一个我觉得问到点的质疑:古代王朝都是兵强马壮当大哥,你不谈军制对夺权的影响(大怂及之后削弱边军集中禁军),谈土地改革不是离题万里的纯扯嘛?

这两个问题提的都很好。

不过这两个方向的答案都要先回答一个问题:统治者不是灭霸,他也要吃饭喝水睡觉,他哪怕三头六臂也管不了一个国家。他要依靠什么来管理偌大的国家呢?

或者把问题精确一点,要掌控一个组织,首先要搞定哪些人?

答案很简单,搞定有统战价值的人。这些人支持你,你就能坐稳位置,这些人对你的存在态度暧昧,你就要战战兢兢,一旦这些人群起反对你,你不是被下台就要被自杀。

浩南哥雄霸铜锣湾,但他一个人没法管到每一条街每一个店,他需要将手下上千人马分给山鸡包皮大天二们,山鸡们再找小山鸡们管好下面的烂仔。需要和乌鸦哥放马讲数的时候,浩南哥叫上山鸡们,山鸡们叫上小山鸡们……千把人马就能短时间聚齐。

只要山鸡们和浩南哥一样,层层把握住关键小弟,浩南哥把握住山鸡们,铜锣湾不管是姓东星还是洪兴,都要尊重浩南哥的利益。反过来不管东兴还是洪兴,带头大哥只要能获得浩南哥们的忠诚,这个组织就不会脱离他们的掌控。

浩南哥要怎么搞定山鸡们?当然是花钱。

还记得蒋天养大哥的名言吗?

嗱,浩南,做大事,要成功,三个条件:第一,银纸!第二,银纸!第三,都系银纸!

起家的时候浩南哥可以用兄弟情义画饼,一瓶汽水就能哄山鸡们卖命。等浩南哥当揸fit人时,山鸡们人人带几百人马,这时候还用汽水当山鸡卖命的报酬,被山鸡一汽水瓶砸头上都算讲情义——哪怕山鸡自己肯拿了汽水走人,他下面的小山鸡,小小山鸡可都要养家糊口。

你山鸡不能维护兄弟们的利益,兄弟们就改支持大天二,支持巢皮,甚至支持东星乌鸦……谁能保证“卖命换钱”这条规矩的稳定,谁就能当大哥。

蒋天养大哥还有一句管理学精髓:

因为我一直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在什么位置,我要做什么。

浩南是铜锣湾揸Fit人,他坐在铜锣湾拿命换钱人的肩膀上,头上是蒋天养大哥,他要做的就是保证“拿命还钱”这条准则的稳定,管好下面小弟,在蒋天养大哥需要时献出自己的忠诚。

首先保证保护费不断,谁敢动保护费,浩南哥就要拿他沉维多利亚湾。

其次做好保护费分配,浩南哥拿大头,山鸡们拿小头,小山鸡们喝汤,烂仔舔点油星。

最后浩南哥要给大哥上供,要保证大哥的经济利益。

只要保护费不断,浩南哥能保证砍人时有大把银纸,手下就有忠诚,有向心力。能保证上供的稳定性,蒋天养大哥就会在东星打过来的时候出手撑腰。除非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平推,浩南哥在铜锣湾的位置就稳如泰山。

浩南哥的铜锣湾,就是王朝细胞的缩影。几个浩南哥组成洪兴,几个洪兴组成香港……一路路堆叠到皇帝。

很容易发现一切经济的来源都是——保护费。现代的铜锣湾有工业加持,古代的铜锣湾有且只有一个财富来源,土地。

因此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浮现:军制就是政制,政制就是土地权益分配。不考虑土地权益分配单纯去改军制的结果,好一点人亡政息,差一点人头落地。

如何分配土地,或者说如何设计制度来分配土地出产的权益,是古代王朝必须面对的最重要问题。搞得好,不说千秋万代,大几百年传承肯定没问题。搞得不好,下场就是曹魏,是司马晋,是隋杨。

从曹魏到十六国,无数人搞军制改革,有用吗?他们最终都被宇文泰开创的府兵制打败。不是说府兵制能化腐朽为神奇,仅仅是府兵制(均田制)在利益分配上统合了最多统战价值者,战胜了曹魏创始的世兵制(屯田制)。

说到这里,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讨论军制对抑制权臣的效果?”已经回答完毕,北宋的各种军制并没有超出前人的各种变革,只是因为政制/土地权益分配改变适应了军制改变,才让北宋的军制能成功执行下去。

到这里终于可以回答最多人质疑的问题:凭啥说北宋是第一个将税基绑定到土地的王朝

首先澄清一点:古代人并不是憨逼,任何人直接管理农夫,收税依据都会以农夫耕作了多少土地来收个定额。放到王朝层面,它们收税也会以耕地面积来计算应得税收。这也是中国历代将赋税称为“田租”的原因。

比如著名拟人皇帝隋文帝杨坚,国朝在二十一世纪也就20亿亩耕地,维持18亿亩红线,在公元六世纪杨坚就按40亿亩地来收税,刮地皮狠成这样也不怪隋炀帝二代就寄。

但请注意一个核心问题:从初亩制到两税法时期,所有土地政策的核心都是将土地义务绑定到名义土地持有者身上

看起来很完美,但规模大了后实际执行上必然出现“土地义务持有者”和“土地权益持有者”的错位。

不论你具体耕作了多少土地,也不管这土地你要给浩南哥们多少,赵匡胤大哥认定了你种了五十亩地,你就要按规矩交五十亩土地的税。这是赵匡胤大哥给你指定的义务,你不能完成就要面对赵匡胤大哥的刀子。

反过来说,只要浩南哥有特权/武力,将他土地的义务绑给其他人,那么等于浩南哥白嫖了赵大哥的刀子。

山鸡眼睛看得到的田间地头,义务所有者和持有者一致。浩南哥隔了山鸡一层,山鸡玩猫腻他能看明白七八成已经是一等一的英明。蒋天生大哥看下面又明白七八成……一层层到皇帝,能看明白多少呢?

假设从山鸡到皇帝隔了五层,0.8的五次方是0.32。隔了10层,0.8的10次方是0.107。这还是上情下达,一点猫腻不玩的结果。一般来说皇帝能发现问题是极小概率事件,在数学上这类事件一般叫“奇迹”。

赵大哥的刀子再快,他眼睛只有一双,他依托浩南哥管理铜锣湾,浩南哥会将自己的土地义务转给其他人,他依托乌鸦哥管理铜锣湾,乌鸦哥也会将自己的土地义务转移给其他人。

赵大哥能改变这个问题吗?不能。因为他就是依托一个个浩南哥们的支持才能坐稳皇帝位置,他可以砍死不长眼的任何一个浩南哥,但不可能砍死所有的浩南哥。

到了最后,赵大哥只有两个选择:

1、将土地税收改成实际的包税制,土地义务丢给浩南哥

浩南哥怎么管铜锣湾无所谓,赵大哥说的数一分不少,能保证不出乱子,赵大哥就不找浩南哥麻烦。

这条路一开始都很好,但皇朝统治基础就是浩南哥们的特权,必然会随时间推移不断侵蚀皇朝根基(还记得之前的数学运算么),发展到最后就是五胡十六国和五代十国。不管是将土地税收/义务包给皇家血脉,还是将它包给委派的官员,他们有兵有粮后依然会成为大哥的潜在替代者——要么是王室,要么是世家大族,要么是军阀乱战……

从东汉到大唐,皇帝在从上往下监督浩南哥的路子上摸石头过河摸了小一千年,有用吗?

2、另起炉灶,将土地义务绑给真正的地主

这条路就是现实大怂走的路。

很多人喷大怂不抑制土地兼并,不如之前均田制分配给小农基础资产的稳定,这恰好是喷错了点——都分配了一千年了,每天摸一米都摸过三千六百公里了,摸过河了吗?只能说明这不是河是大海啊!再摸一千年也是掰扯。

于是赵大哥决定转换方向,一改之前不管有没有真正种地,反正义务压下去的蛮横,承认种地者和土地所有者存在不一致。为此赵大哥设置了一系列土地政策和配套法律,将土地义务尽可能绑定到土地所有者身上

大怂承认土地变更,这代表买卖土地一定要大怂官府的认可才能确认,否则卖地的可以白嫖,买地的鸡飞蛋打。

同理,承认佃户这个群体的存在,大怂可以顺理成章的通过佃户的需求来切入到具体土地分配。换大怂之前不承认佃户,你土地被霸占了那是你无能,反正税一分不能少。而大怂之后只要在官府备案,大怂为了自己的土地利益不流失也要参与到维护佃农权益的保护中。

双管齐下的结果,就是大怂第一次通过制度由下而上的监督,摆脱了过去依靠皇帝由上而下的扬汤止沸。

初亩制也好,两税法也好,缺失了佃农群体的参与,皇帝指望的监督税源流失都是扬汤止沸。对佃农群体的承认和对他们的保护,这才是大怂走出之前权臣夺位的核心原因——之前靠皇帝一个人盯全天下浩南哥,现在有了全国佃农帮皇帝一起盯浩南哥,监督效率百倍千倍的上升。

“笨蛋,根本问题是经济!”——by克林顿

有了庞大的佃农群体,才有依托其上的中小地主阶层的诞生,才有了对土地权益流失的监控,皇帝才有钱募集天下禁军威压四方,才有钱布置远超前朝规模的庞大官僚集团替代他管理国家,才有钱承担庞大的物流成本,将整个王朝的资源汇集到首都支持百万人的商业社会。

任何想造反颠覆现有王朝的权臣都要考虑一个问题:他之前只要搞定其他浩南哥就能获得王朝掌控权,现在他如果不能同时搞定佃农群体(改朝换代佃农受冲击最大)必然会面临佃农群体(中小地主阶层)的反扑——都不用佃农上阵,他们开摆开润,你税源从哪里来?

大怂的土地权益分配,是实打实的进步,这才是大怂能当王朝的核心原因。

所谓的科举,如果没有对佃农群体的承认,无非和隋唐一样在浩南哥后代中打转,成为和之前太学,鸿都门学一样人亡政息的死亡政策。有了佃农群体(及其上的中小地主群体)的支持,才有科举制的生机磅礴。

而大怂的退步,或者说它死亡的原因,就是秦制的“利出一孔”。

我之前说扒皮论和逆向淘汰论没有指出佃农群体的存在,很多回答没有看懂。加入佃农群体后相信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大怂虽然承认了佃农群体和对其的保护,但仅仅将土地义务给佃农们解绑,人身义务不仅没有解脱,反而在聚敛巨量财富提供的执行力下变本加厉

在存在世家大族的时代,虽然没有对佃农财富的保护,但对这个群体基础生存的保护每个世家大族都很重视——自己的牛马,不管是死了润了摆了都是损失。损失的多了世家大族的根基也要动摇。

而大怂虽然支持对佃农财富的保护,在群体基础生存的保护上却更加凶残,佃农群体脱离了世家大族的保护,反而成为了新生官僚阶层的鱼肉。

世家大族的庇护虽然狠辣,好歹在宏观上对皇权的泛滥有所反制,世家大族失去庇护能力后,靠之前的财富还能转型官僚科举世家,但缺乏组织核心的佃农群体彻底失去了对抗/逃避皇权掠夺的能力。

不管北宋还是南宋,都有大量一纸令下将私田强制转换成官田的现象。换之前皇帝敢这么瞎整,等于为世家大族提供造反燃料——汉武帝那么猖狂还要找个告密的名义抄家,大怂失去外部约束后彻底放飞自我,打劫连名义都懒得做,直接“虽然有点搞笑,但你要服从”。

大怂生产关系的进化,成了制度机制的更强枷锁,彻底将法家秦制的“壹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落地到实处。之前还有世家大族默默积累实力存亡续绝,打废世家大族后膨胀到极限的大怂被泛滥的皇权自啮到毁灭可太正常了。

自大怂秦制成功验证可行性后,席卷天下的农民起义就成了皇朝末年的必然,极度内讧导致外敌频繁来摘桃子也成了必然。

你选的秦制嘛,偶像。